沈岚转身一跃,又回到了府里。
此时忽然传来李昭宁的声音:“备轿,本宫要进宫面见父皇和母后!”
“是!”
沈岚抱拳领命。
半个时辰后,太极宫内。
永康帝李君临和皇后慕容雪正在商量着李昭宁的婚事。
这时,只见李昭宁嘟囔着嘴,一边哭哭啼啼,一边抹着眼泪冲了进来。
李君临看着女儿一脸委屈的模样,立马起身张开怀抱,准备给她一些安慰。
可这个丫头倒好,二话不说,首接无视了他这个父皇,让他只感觉到一阵风吹过,弄得他心里拔凉拔凉的,眼睁睁的看着宝贝女儿拥入了皇后的怀抱。
“哼!”
李君临冷哼一声:“这个昭儿,朕白疼了她十几年。”
话虽如此,但皇帝还是心疼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公主。
李君临本就己经有六个儿子了,长子是皇后所生,另外五个分别是后宫的几位嫔妃所生。
皇帝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有女儿的。
可突然有一天,皇后又有了二胎。
十个月后,李君临如愿以偿的有了女儿,而且还是年龄最小的一个,那自然是自幼就将她宠上了天。
此时慕容雪看着女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,很是疑惑道:“昭宁,你这是怎么了?
都快要成亲了,怎么还哭哭啼啼的?”
“母后,儿臣不要成亲了!”
李昭宁闻言,嚎啕大哭起来:“裴琰他……他欺负我!”
“什么?!”
李昭宁话音未落,李君临顿时间龙颜大怒,吓得周围的宫女和太监纷纷跪在地上,生怕触怒了龙颜。
“裴琰那小子,竟敢欺负朕的宝贝女儿!”
沈岚肃立在一旁,嘴角一抽,心想:公主啊,您可真能演,裴琰刚刚才被你打得皮开肉绽,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呀?
她悄悄抬眼,只见李昭宁趴在皇后怀里,肩膀一抽一抽的,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。
连发髻上的珠钗都跟着颤巍巍地晃动,就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。
慕容雪心疼地抚摸着女儿的背,柔声哄道:“昭宁不哭,慢慢说,到底怎么回事?”
李昭宁抬起泪眼朦胧的脸,抽噎道:“母后,裴琰他……他今日来府上,竟敢对儿臣出言不逊,还说什么……说什么日后成了驸马,定要好好管教儿臣,让儿臣懂得什么叫三从西德!”
“放肆!”
李君临闻言,气得一掌拍在案几上,震得茶盏叮当作响,“他裴家算什么东西,也敢这般狂妄!”
慕容雪也很是愤怒道:“二郎,昭儿可是咱们的掌上明珠,何时受过这等委屈?
这裴家太过分!”
她纤纤玉指攥紧锦帕,凤眸含怒:“那裴琰不过是个商贾之子,若非昭宁心善替他求爵,他连踏入宫门的资格都没有!”
“如今竟敢如此猖狂!”
李君临闻言更加愤怒,负手在殿中来回踱步。
“来人!”
皇帝突然驻足,厉声道:“传朕口谕,即刻革除裴琰武安侯爵位,命大理寺彻查裴家近三年所有账目往来!”
肃立在一旁的福安闻言一惊,连忙躬身应诺。
这旨意若真颁下去,裴家怕是顷刻间就要倾覆。
李君临思考片刻后,挥手示意福安返回,随即看向女儿问道:“昭儿,你怎么突然要退婚?
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李昭宁还没来得及开口,沈岚便抢先一步答道:“启禀陛下,今天早上,裴琰忽然闯入公主府,对公主出言不逊。”
“只因三天前公主外出散心时遇上了宋丞相之女宋娇娇,那宋娇娇挑衅公主,被公主的侍卫教训了一顿,那裴琰就是为了给宋娇娇撑腰才……什么?!”
沈岚话还没说完,李君临己经被气得攥紧拳头,暴跳如雷:“裴琰他是怎么敢的?
他跟昭儿有婚约,竟然为了个外人这般放肆!”
慕容雪闻听此言,忽然间想起了什么,嘴角猛地一抽,扶额道:“二郎啊,你还真信昭儿会被裴琰欺负?”
“她可是十二岁就随你出征打过仗的,匈奴铁骑都对她闻风丧胆,区区一个书生,怎么可能……”这时,有小太监急匆匆地走了进来,躬身禀报:“陛下,裴太傅求见,说是他侄儿裴琰被公主打了五十大板。”
“现在……现在正昏迷不醒,武安侯府上下都乱了套了!”
李君临闻言,眉头一皱,目光狐疑地转向李昭宁:“昭儿,这又是怎么回事?”
李昭宁冷哼一声:“父皇,那个裴琰跟宋娇娇有染,然后还为了她对儿臣出言不逊,说我是市井泼妇,蛮横无理,儿臣若是召他为驸马的话,以后还有幸福可言吗?”
李君临听到这话,顿时间瞪大了眼睛,面色铁青:“近日御史台参奏裴琰跟丞相府来往密切,恐有结党营私之嫌,朕还以为是他们夸大其词,如今看他跟宋桧之女如此亲密,那应该是确有其事!”
慕容雪闻言,凤眸微眯,指尖轻轻敲击着案几:“宋桧身为丞相,却纵容女儿与昭宁的未婚夫私相授受,这是要打皇家的脸面?”
她转头看向皇帝,语气很是严肃,“二郎,此事若不严惩,日后朝野上下岂不都要轻视天家威严?”
这时,沈岚再次拱手禀道:“陛下,刚刚裴琰被赶出公主府时,还扬言‘等我告诉裴太傅,李昭宁就一定会跪着求我’。”
殿内众人闻言皆惊,连福安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。
李君临双目如炬,冷冷扫过沈岚:“你继续说。”
沈岚沉声应诺,袖中取出一卷密函,双手呈上:“启禀陛下,麒麟卫暗查三月,发现那日宫宴并非偶然。”
“据凤翎卫旧部密报,宋丞相与裴太傅早有勾结,故意安排裴琰于御花园‘偶遇’公主。”
“彼时公主年少心性,见其文采风流,一时心动,吵闹着要陛下赐婚——实则是他们精心设下的局。”
她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先皇临终前,亲授凤翎卫兵符予公主,只因当年公主曾随驾亲征,救驾有功。”
“八万精锐女子铁骑,隐于北境,号令唯公主一人可发。”
“若裴琰成为驸马,只需枕畔低语,便可窃取兵权,届时内外勾结,江山社稷危矣!”
这些情报,皆是前世血泪换来的记忆:裴琰与宋娇娇自幼定情,婚事本为权谋陷阱;凤翎卫兵权最终落入裴家之手,酿成“癸卯之乱”。
皇城三日大火,皇帝皇后被弑,六位亲王战死,而她与公主也是先后被杀。
可她不能说。
重生之事,逆天而行,若泄天机,恐遭天谴。
更遑论,这一世她早一步点破阴谋,己悄然改写命运轨迹。
沈岚与李昭宁相互对视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凌厉的目光。
自她们重生之后,便决定要逆天改命,决不能让前世的悲剧再次发生。
李昭宁从皇后怀中抬起头来,泪痕未干,但面色威严。
她轻声道:“父皇,母后,儿臣并非任性胡闹。
裴琰此人,表面谦谦君子,实则狼子野心。”
“他与宋娇娇私通己久,今日更是口出狂言,说……”她咬了咬唇,继续说道:“说待他掌控凤翎卫后,定要叫儿臣生不如死!”
沈岚闻言轻咳一声,扶额很是无语。
那裴琰何时说过这些话?
他明明刚进公主府没多久就挨了一顿板子,哪里有时间说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?
公主可能是把前世发生的部分事情,全都说了出来李君临皱了皱眉头,他太了解昭儿的性格了,转头看向沈岚问道:“那裴琰真说了这些话?”
沈岚沉吟片刻后,拱手道:“陛下,确有此事,公主府里的侍卫和丫鬟都可以作证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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