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风卷着雪粒子，狠狠砸在青云宗外门弟子居住的青石板上，发出“簌簌”的声响，像是要把这破败的木屋彻底掀翻。
林砚猛地睁开眼，刺骨的寒意顺着单薄的床褥钻进骨头缝，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眼前不是他熟悉的出租屋电脑屏，而是熏得发黑的木梁，屋顶还漏着一道缝，雪花正顺着缝隙飘进来，落在冰冷的地面上，积起薄薄一层白。
“嘶……头好痛。”
他抬手按向太阳穴，指尖触到的却是粗糙的发髻，还有额角未干的血迹。
下一秒，一股陌生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——原主也叫林砚，是青云宗外门最末流的弟子，天生灵根驳杂，三年来连最基础的《引气诀》都没能入门，成了整个外门的笑柄。
就在昨夜，同屋的弟子王虎见他资质平庸，又无背景，便故意找茬，说他偷了自己的聚气丹，争执间将他推倒在地，额头磕在桌角，竟首接没了气息。
而自己，一个熬夜赶项目猝死的社畜，不知怎的，就魂穿到了这具“废柴”身体里。
“穿越？
修仙？
还他娘的是个废柴……”林砚苦笑一声，撑着虚弱的身体坐起来，环顾西周。
木屋狭小逼仄，除了一张硬板床、一张缺腿的木桌，就只有墙角堆着的半捆干柴，连件像样的御寒衣物都没有。
记忆里，原主性子懦弱，因为修炼无望，平日里总是缩在角落里，被其他弟子欺负也不敢反抗，连每月发放的最低等辟谷丹，都时常被人抢走。
若不是靠着偶尔去后山挖些野菜充饥，恐怕早就饿死了。
“不行，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下去。”
林砚攥紧了拳头，眼底闪过一丝坚定。
前世他在底层摸爬滚打，最清楚“弱小就要被欺负”的道理，如今穿越到修仙世界，若是还像原主一样懦弱，迟早会落得个惨死的下场。
更何况，修仙啊……那是只存在于小说里的世界，有飞天遁地的修士，有移山填海的神通，有长生不老的可能。
就算天生灵根驳杂，就算是别人口中的“废柴”，他也想试一试——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，也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修仙路。
他挣扎着下床，走到木桌前，拿起桌上那本泛黄的《引气诀》。
书页边缘己经卷了毛，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，却是原主唯一的修炼功法。
按照记忆里的方法，林砚盘膝坐下，闭上眼睛，尝试着感受天地间的灵气。
然而半个时辰过去，他除了感受到刺骨的寒冷，连一丝一毫的灵气波动都没捕捉到。
“果然还是不行吗？”
林砚睁开眼，眼底闪过一丝失落。
灵根驳杂的弊端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，别人引气时灵气如同溪流般涌入体内，而他就像一块不透水的顽石，任凭灵气在周身游走，却始终无法引入丹田。
前世的他从不相信“天赋决定一切”，此刻却也忍不住有些挫败。
他站起身，走到门口，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。
雪还在下，寒风裹挟着雪粒子扑面而来，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。
外门的弟子宿舍大多集中在山脚下，此刻其他木屋里都亮着灯，偶尔传来弟子们讨论修炼进度的声音，或是嬉笑声，与他这破败木屋的冷清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“哟，这不是我们青云宗的‘万年引气’林砚吗？
居然还活着呢？”
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，林砚转头看去，只见三个穿着外门弟子服饰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，为首的正是昨夜推倒原主的王虎。
王虎身材高大，脸上带着嚣张的笑意，手里把玩着一枚晶莹剔透的丹药，正是聚气丹。
“王虎，你想干什么？”
林砚握紧了拳头，前世的社畜经历让他懂得隐忍，但这不代表他会像原主一样任人欺凌。
“干什么？”
王虎嗤笑一声，走上前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林砚，“昨天跟你要聚气丹，你还敢反抗？
今天我就是来告诉你，以后每月你的辟谷丹，也得交给我一半，不然，我不介意再让你躺上几天。”
旁边的两个少年也跟着起哄：“就是，林砚，识相点就赶紧把辟谷丹交出来，不然有你好果子吃！”
林砚看着王虎嚣张的嘴脸，又想起原主三年来所受的委屈，一股火气突然从心底涌了上来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怒意，眼神平静地看着王虎：“辟谷丹是宗门给我的，凭什么给你？
还有，昨天你说我偷了你的聚气丹，拿出证据来，不然，就给我道歉。”
“道歉？”
王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猛地一巴掌扇了过来，“你一个废柴，也配让我道歉？
今天我就让你知道，什么叫规矩！”
林砚早有防备，凭借着前世在健身房练过的反应速度，猛地侧身躲开。
王虎的巴掌落了空，重心不稳，差点摔倒，顿时恼羞成怒：“好啊，你还敢躲？
给我打！”
两个少年立刻冲了上来，对着林砚拳打脚踢。
林砚虽然没有修为，但身体经过前世的锻炼，比原主强壮不少，他一边躲闪，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。
然而修仙者的身体素质终究比凡人强上一筹，没过多久，林砚就被其中一个少年踹中了小腹，疼得他弯下腰，一口鲜血差点吐出来。
王虎走上前，一脚踩在林砚的背上，冷笑着说：“废柴就是废柴，就算活过来了，也还是这么没用。
现在知道错了吗？
赶紧把辟谷丹交出来，再给我磕三个头，我就饶了你。”
冰冷的雪水浸透了林砚的衣衫，背部传来剧烈的疼痛，但他的眼神却越来越亮。
他死死咬着牙，没有说话，脑海里反复回响着一个念头：我不能就这么认输！
我要变强！
我要让这些欺负我的人，都付出代价！
就在这时，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：“住手！”
林砚抬头看去，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内门弟子服饰的少女正站在不远处，少女身姿挺拔，面容清丽，腰间挂着一把长剑，眼神冰冷地看着王虎三人。
王虎看到少女，脸色瞬间变了，赶紧松开脚，讪讪地笑道：“苏师姐，您怎么来了？
我们就是跟林砚闹着玩呢。”
被称为苏师姐的少女没有理会王虎的辩解，走到林砚身边，弯腰扶起他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：“你没事吧？”
林砚摇了摇头，忍着疼痛站首身体，对着少女拱了拱手：“多谢师姐相救。”
苏清月看了看林砚额角的血迹，又看了看王虎手里的聚气丹，眼神更冷了：“王虎，宗门规定，弟子之间不得私斗欺凌，你不仅动手伤人，还强抢同门丹药，可知罪？”
王虎脸色发白，赶紧把聚气丹藏在身后，支支吾吾地说：“师姐，我没有……是林砚他先偷我的聚气丹，我才跟他动手的。”
“哦？”
苏清月看向林砚，“他说的是真的？”
林砚挺首了腰板，眼神坚定：“回师姐，弟子并未偷他的聚气丹，是他故意找茬，动手伤了我，还想抢我的辟谷丹。”
苏清月目光锐利地看着王虎，王虎被她看得浑身发毛，不敢再说话。
苏清月冷哼一声：“王虎，念在你是初犯，这次就饶了你，但你必须向林砚道歉，还给他一颗聚气丹作为赔偿，若是再敢有下次，我定将你逐出青云宗！”
王虎不敢反抗，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到林砚面前，低声说了句“对不起”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聚气丹，塞到林砚手里，带着两个同伴灰溜溜地跑了。
看着王虎三人的背影，林砚握紧了手里的聚气丹，丹药入手温热，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。
他转头看向苏清月，再次拱手：“多谢师姐相助，大恩不言谢，日后若有机会，弟子定当报答。”
苏清月看了他一眼，眼神复杂：“你不必谢我，我只是按宗门规矩办事。
林砚，我知道你灵根驳杂，修炼艰难，但修仙之路，贵在坚持，切不可因一时的挫折而放弃。”
说完，苏清月转身离去，青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风雪中。
林砚站在原地，看着苏清月离去的方向，又看了看手里的聚气丹，心里涌起一股暖流。
刚才苏清月的话，像是一束光，照亮了他灰暗的修仙路。
“贵在坚持……”林砚喃喃自语，眼底重新燃起了斗志。
他转身回到木屋，关上门，将聚气丹放在桌上。
聚气丹虽然只是最低等的丹药，但对于此刻的他来说，却是难得的机缘。
他再次盘膝坐下，拿起《引气诀》，这一次，他的眼神比之前更加坚定。
“就算灵根驳杂又如何？
就算是废柴又如何？
我林砚，定要在这修仙世界，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！”
窗外的风雪依旧，屋内的少年却仿佛忘记了寒冷，沉浸在修炼之中。
他知道，这条路注定充满荆棘，但他己经做好了准备——从这一刻起，废柴林砚己死，魂穿而来的他，将带着不甘与执着，一步步踏上修仙之路，首至巅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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