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接到的第一个案子,来自乔树安。
父母互殴,一方致死。
胜诉第二天,他母亲精神崩溃跳楼,乔树安成了没人要的孩子。
我承诺养他到18岁,可他成年那天,我却被对家泼硫酸,毁容眼瞎。
他哭着抱住浑身烧伤的我,轻轻吻上我的唇。
“姜落,我不走了,让我留下来照顾你一辈子。”
直到我独自从医院回来,听见卧室里传来了男女压抑的喘息。
“树安,你是不是真的爱上那个瞎子了?”
男人声音带着怒意,咬牙回道:
“别说这种恶心话,我恨她恨得要死。”
“早知道她这么能活,我当初就不应该救她!”
我靠着房门,缓缓滑落到地上。
原来我接回乔树安的第一天,他就恨我,恨到想让我去死。
所以我悄悄烧掉了那张癌症确诊单,
“没事的,树安,你很快就会自由了。”
……
和树乔安正式在一起的第八年,我们第一次吵架。
从医院提前回来,我听见卧室里传来和他和女人暧昧的声音。
我没打扰他们,就静静等到结束。
直到那个女人开口,
“树安,你还打算养那个瞎了的丑八怪多久?”
我的心猛地一缩,像是被狠狠掐了一下。
“别这么说。”
“她毕竟把我照顾大了。”
树安替我辩解的声音沙哑,带着浓浓的无可奈何。
“所以呢?”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,
“你就不要自己的人生了?守着一个瞎子过一辈子?”
我的手攥紧了些,被指甲扣的生疼。
当年,他放弃了保送设计学院的名额,找了个普通工作来照顾我。
梦想。
是我和他之间,绝口不提的伤疤。
“那我能怎么办?”
“我也希望她可以突然死了!放过我啊!”
砰!
一声脆响。
是我下意识后退,撞倒了东西。
里面瞬间死寂。
几秒后,房门被猛地拉开,乔树安冲出来,一把抓住我的手腕。
“落落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他的声音低哑惊慌,
我抬起脸,努力扬起一个温柔的笑。
“我刚到呀。”声音轻快,甚至带点疑惑,
“怎么了?出什么事了吗?”
卧室里传来穿衣服的声音,那个女人从我身边走过时,带着淡淡的香水味。
我也听见了,乔树安变得紧张的呼吸。
他们害怕什么?
我一个瞎子,根本什么都看不见。
我弯下腰,想去捡地上的碎片。
“乔树安。”
那个女人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。周天,我会和团队一起离开。”
她的高跟鞋声在门口停顿。
“你好自为之。”
这次,我听出来了。
是她。
和树安一起保送的同学秦雪,毕业后成为国际著名设计师,
她经常来找树安,想带他出国深造,两个人是难得的知己,总能聊到天亮。
他拒绝好几次,
因为我。
听到这,乔树安突然从我身边冲过去,他走的很急,也没注意到踩到了我。
地上的碎片扎进手里,疼痛瞬间传遍全身。
紧接着血也流了出来。
我低头痛呼一声,空洞的眼睛望着他离开的方向。
去吧,去了也好,总不用守着我。
我小心翼翼摸索着地上的碎片,直到摸到一张相片。
原来,我不小心打碎的是和乔树安的合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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