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惊变林夏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刨了阎王爷的祖坟,才会这么倒霉。
作为帝都博物馆最年轻的文物修复师,她正对着一枚刚从土里刨出来的、品相磕碜的唐代玉佩评头论足。
“玉质干涩,沁色浑浊,雕工……啧。”
她戴着白手套,指尖嫌弃地虚点着玉佩,职业病发作,“还不如乾隆爷那个玉扳指,人家那才叫一个……嗡——”窗外天色暗沉,闷雷滚动。
头顶老旧的日光灯管神经质地闪烁两下,让人心颤了一下。
林夏还没有吐槽完的话救卡在喉咙里。
紧接着,一道惨白刺目的闪电撕裂苍穹,如同巨斧劈开帷幕!
几乎在同一瞬——“轰!!!”
震耳欲聋的雷声悍然炸响,整个修复室为之震颤!
“唔!”
林夏手猛地一抖,那枚被她鄙夷的玉佩却像突然活了过来,死死黏在她掌心!
一股无法形容的、狂暴的撕裂感从接触点爆开,瞬间蹿遍西肢百骸!
那不是电流,更像是一种蛮横的力量,要将她的灵魂从躯壳里硬生生扯出去!
意识被撕成碎片的最后一刻,她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荒谬的念头:‘靠……这破玉……碰瓷……’·痛。
头痛欲裂,像是被烧红的铁钎反复贯穿。
窒息感如影随形,喉咙里燎原大火,灼烧着她的每一寸神经。
林夏在一片混沌的痛楚中挣扎,用尽毕生力气,才撬开了沉重如铁的眼皮。
入目的,不是预想中医院纯白的天花板,而是……沉香木镂空的繁复雕花床顶?
视线艰难转动,藕荷色的鲛绡纱帐,触感滑腻得不真实的锦被,空气里浮动着清浅却陌生的冷香。
这不是医院,绝不是!
她试图发声,干裂的嘴唇翕动,却只挤出破碎嘶哑的气音。
“小、小姐?!
您……您醒了?!”
一个带着浓重哭腔、充满了极致惊恐的少女声音,猛地扎入耳膜。
林夏循声艰难地偏过头。
一个穿着淡绿色古装襦裙、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,正跪在床边的脚踏上,眼睛肿得像两颗烂桃,脸上湿漉漉一片,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。
西目相对的瞬间——那小丫鬟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,脸上血色瞬间褪尽,活像大白天见了索命的厉鬼。
她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怪响,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,猛地从脚踏上弹了起来,连退数步首至脊背狠狠撞上冰冷的墙壁!
“啊——!!
小、小姐没死成!
活了!
老爷!
夫人!
鬼、鬼啊——!!”
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,小丫鬟连滚带爬,手脚并用地扑出房门,那仓惶逃窜的背影,仿佛慢一步就会被身后苏醒的怪物生吞活剥。
林夏:“……”她僵硬地躺在宽大得过分的雕花木床上,听着那远去的、杀猪般的嚎叫,感觉自己的脑仁更疼了。
“没死成?”
她沙哑地重复,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气,“听起来……她好像很失望?”
目光再次扫过这间极尽精致、却处处透着诡异的房间,林夏强迫自己冷静。
作为常年跟古物打交道的修复师,她太清楚这些家具、织物代表的年代和价值——这绝不是什么粗制滥造的影视城布景!
一个荒谬至极、却又是唯一合理的答案,带着冰凉的寒意,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。
她艰难地抬起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手臂,摊开在眼前。
白皙,纤细,柔弱无骨,指甲圆润,透着健康的淡粉。
这绝不是她那双因常年接触化学试剂和精细工具而略带薄茧、指节分明的手!
恐慌如同藤蔓,瞬间缠紧了呼吸。
她猛地低头,看向自己的身体——丝质的雪白中衣,工艺精湛得足以放进博物馆当镇馆之宝。
不……不会的……她用尽此刻全身的力气,狠狠在大腿内侧掐了一把!
“嘶——!”
尖锐清晰的痛感,如同最后一道丧钟,敲碎了她所有自欺欺人的侥幸。
不是梦。
林夏,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,二十一世纪帝都博物馆的资深社畜,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傍晚后,躺在了一张价值连城的古董床上。
并且,成功顶替了一个……似乎人憎鬼厌、连丫鬟都巴不得她赶紧去死的,“小姐”的身份。
“开局就是地狱难度……”她望着床顶上那些张牙舞爪的雕花,绝望地闭上了眼睛,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声音,“这穿越……能他妈申请售后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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