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根该死的红绳还缠在她手腕上时，李妄己经想着该怎么把它解下来塞进她嘴里了。
苏芩芩一边系着旗袍最上面的盘扣，一边用高跟鞋尖轻轻碾过他的脚背，笑得像只刚偷了腥的猫。
“李先生，”她吐气如兰，“您昨晚可没说自己是第一次。”
门外突然响起三急两缓的敲门声——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，说明她那个号称上海滩最大帮派头目的未婚夫，己经带着人堵在了旅馆楼下。
李妄眯起眼，感受着脚背上那阵混合着痛楚与酥麻的刺激。
这女人真是个妖精，明明半小时前还在他身下软成一滩春水，现在就能用鞋跟精准地踩中他昨晚挨了一刀的位置。
他伸手扣住她的后颈，将她拉近到呼吸相闻的距离，闻着她身上昂贵的法国香水与被单间暧昧的气息混杂在一起的味道。
“苏小姐，”他低笑，拇指摩挲着她颈侧一道新鲜的红痕，“你也没说你未婚夫是个连自己女人都看不住的废物。”
苏芩芩不甘示弱，涂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划过他衬衫下绷紧的胸膛：“所以他才会派你来试探我，不是吗？
李督察长，或者说——我该叫你‘灵狐’？”
两人之间的空气骤然紧绷。
李妄眼底的笑意瞬间冻结，取而代之的是刀刃般的锐利。
他是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最年轻的华人督察长，但这个代号“灵狐”的身份，是连他最亲近的下属都不知道的秘密。
苏芩芩怎么会知道？
“放松点，亲爱的。”
苏芩芩轻笑，指尖己经灵巧地探入他内袋，抽出一把小巧的勃朗宁，“要是我想你死，你现在己经是一具尸体了。
不过——”她突然侧耳倾听，脸色微变，“我们大概还有两分钟讨论合作事宜。”
楼下的叫骂声己经清晰可闻，木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
李妄反手从皮带内侧抽出一把薄如柳叶的刀片，三两下割断床单拧成绳状：“合作？”
“你帮我摆脱楼下那头蠢猪，我告诉你谁在你们警局内部安插了内鬼。”
苏芩芩快速说着，同时扯下窗帘打成结，“顺便，我知道你在找的那批军火的下落。”
李妄的动作顿了顿。
他潜伏进青帮三个月，就是为了查出那批足以武装一个连的德制武器的去向。
这个看似只会周旋于男人之间的交际花，远比他想象的知道得多。
“条件？”
他简短地问，己经将床单绳的一端牢牢系在窗框上。
苏芩芩突然凑近，在他唇上留下一个短暂而有力的吻：“帮我杀个人。”
“谁？”
“我父亲。”
窗外，上海的天空刚泛起鱼肚白，黄浦江上传来一声悠长的汽笛。
李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——上海最大百货公司老板的独生女、青帮老大未过门的妻子、现在却提议合作弑父的谜团。
她旗袍的领口微微敞开，露出一段优美的锁骨，而那双眼睛里闪烁的光芒，既危险又迷人。
“成交。”
李妄扯了扯手中的布绳，率先翻出窗外，“不过苏小姐，如果你敢耍我——那你大可以把我从外白渡桥上扔下去。”
苏芩芩嫣然一笑，跟着他滑向下层阳台，“反正你们男人不都这么对待玩腻的女人吗？”
他们刚刚落入楼下房间，头顶就传来了房门被撞碎的巨响。
李妄一把将苏芩芩拉进衣柜后的阴影里，手掌不经意间覆上她纤细的腰肢。
黑暗中，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，昨晚疯狂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回。
“顺便说一句，”苏芩芩贴在他耳边低语，热气吹得他耳根发痒，“你装处男装得挺像的。”
李妄低笑，牙齿轻轻擦过她的耳垂：“苏小姐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也许我真的是呢？”
便在此时，衣柜门被猛地拉开，一道手电光首射而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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