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能听见所有人的心声。
在主母决定将我沉塘,伪装成失足落井的前半个时辰,我正跪在地上给她捶腿。
她心里正和管家盘算着:这死丫头撞破了我的事,留不得。
等会儿就绑了手脚扔进后院枯井,再丢几块石头下去,对外就说她偷了东西私逃,慌不择路掉下去的,谁也查不出来。
一旁的管家心里应和:夫人英明,等靖王爷一走,咱们就动手。
我面无表情地听着这恶毒的二重奏,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。
哦,靖王。
那位来府上查案,据说冷酷无情、杀伐果断的活阎王。
一个计划在我脑中瞬间成形。
求饶?
揭发?
都没用。
在这个家里,我一个丫鬟的命,不如主母的一根头发。
我需要一个绝对的、能压死所有人的靠山。
于是,我掐着时间,在他们即将动手的前一刻,端着茶盘,“惊慌失措”地冲出正厅,直直撞上了一堵冰冷坚硬的“墙”。
茶水泼了他一身,我狼狈地摔倒在地,准备好的求饶的话到了嘴边,却在抬头的那一刻,卡住了。
周遭所有家丁护卫的心声嘈杂如潮水,唯独眼前这个男人,他的世界里,一片死寂。
我什么,都听不见。
心声如刀,主母要我顶罪?
暴雨如注,井台边的石板被砸得发白。
苏晚跪在冰冷的地上搓洗着一件染了酒渍的裙裾,手指冻得发僵,可她不敢停。
雷声轰鸣的刹那,一道不属于她的声音,突兀地钻进脑海——“明日便将那贱婢苏晚推出去顶罪,说她偷了夫人陪嫁金镯。
她孤女一个,死了也没人追究。”
是王氏的心声。
苏晚指尖一颤,几乎握不住湿透的衣角。
她不动声色地低头,心跳却已撞上喉头。
那金镯早在三日前就被主母悄悄典当,填补了库房亏空。
如今东窗事发,竟要她这条命来填坑?
脚步声由远及近,翠枝提着灯笼走来,脸上挂着笑,眼里却淬着毒。
“哟,还在这儿磨蹭?”
她突然扬手,一只沉甸甸的金镯“啪”地塞进苏晚衣袖,随即尖声大喊:“抓贼!
苏晚偷了夫人的陪嫁金镯!”
院中灯火骤亮,下人们围拢过来,目光如钉子般扎在她身上。
苏晚没动,也没辩解。
她只是缓缓抬眼,看着翠枝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,听见对方心声狂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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