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尖在空中徒劳地抓挠，却连她们的衣角都碰不到。
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，血糊住了我的眼睛，视野里一片猩红。
我用最后一点气力，向着那团模糊的、重重叠叠的影子哀求：
“妈妈……姥姥……救救我……”
在合眼前，我好像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她将我小心翼翼的从地上抱了起来，搂得很紧很紧，不顾一切的向前奔跑。
她身上熟悉的味道，却让我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。
怎么可能是妈妈呢……
即使我知道，她一点也不喜欢我。
渴望母爱是孩子的天性。
即使我痴傻不堪，任打任骂，这种本能也依旧存在。
求你了，妈妈。
求求你，爱我吧。
“妈妈……求你了，别不要我……”
我下意识地蠕动着嘴唇，呢喃出声。
抱着我的妈妈一下子僵住了。
她眼尾还挂着泪，手险些松开，又在我即将坠落在地时，将我一把捞起，紧紧的搂在怀里。
她环顾着四周，看着终于追上来的姥姥，眼里满是急切与担忧。
“妈……教教我……我该怎么办？”
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，手臂却下意识将我箍得更紧。
“她不能死……她不能就这么死了……”
姥姥喘着气，当机立断：“快！送医院！”
我在抢救室里呆了整整六个小时，再醒来时，妈妈静静坐在床边，正小心地削着一颗苹果。
午后的阳光洒在她侧脸上，我心头一暖，虚弱地扬起笑脸，刚要开口喊她。
她却猛地将削好的苹果整个塞进我嘴里，堵住了我所有未出口的话。
“你醒了？”
她的声音冷冰冰的，没有任何温度，看也不看我一眼。
“既然醒了，就收拾收拾准备离开吧。”
04
我惊恐的瞪大了眼，不安的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角。
她这才抬起头，眼神里是刺骨的冰冷和决绝。
仿佛昨夜那个慌乱落泪、紧抱着我不肯松手的母亲真的只是我的一场美梦。
“我给你找了户好人家，他们正好想要个女儿。”
“以后就当我没生过你，你也别再喊我妈妈。”
妈妈说完，起身就要离开病房。
我一下子慌了，不顾手臂上插着的输液管，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去追。
“妈妈……你不要我了吗？”
我拼命的哭喊，害怕的连鞋都忘了穿。
“我会乖，我会听话……我一定把瓶子里的水都喝掉……”
可没走几步，我就被输液管狠狠拽倒在地。
伴随着“嘭——”的一声巨响，妈妈停住了脚步。
可无论我怎么喊她，她却始终没有回头。
针头从手背跳了出来，鲜血直流。
我却只庆幸没了束缚，终于能追上她。
我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，怯生生拉住停在原地的妈妈的裤腿。
“妈妈对不起……我可以吃得很少的，求求你，别不要我……”
妈妈犹豫着低下头，手微微抬起，似乎想碰碰我。
可她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。
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油腻的男声。
“沈知意，听说你现在出名了，赚大钱了？给我转点花花，别忘了，我可是你孩子的爸！”
“我手里还有你当年那些劲爆的视频呢！你说要是传到网上，你这‘纯洁白天鹅’的大提琴家人设还立得住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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