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过了两天。
陈默是被手机连续不断的震动吵醒的。
不是闹钟，是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的提示音，疯狂的冲击着寂静的清晨。
他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，屏幕刺眼的光让陈默不由得眯起了眼睛。
几十条微信，来自不同的群和好友，都在问一个问题："你那边怎么样？”
“看到消息了吗？”
“出事了！”
发生了什么？
他打开新闻app,页面却显示加载。
刷新，依旧如此。
切换到微博，一样的结果。
常用的几个资讯网站，全部无法访问。
只有通讯软件勉强还能用，但信息混乱不堪。
各种模糊照片、视频、和语音信息爆炸式的涌来，伴随着极度恐慌的语音。
“.......疯了！
都疯了！
他们在咬人！”
**路彻底堵死了！
别过来了！
“报警！
快报警啊！
打不通！”
“是不是恐怖袭击？”
“救命！
我被困在超市了！”
模糊的视频晃动，能看到街道上的车辆撞在一起，冒着黑烟。
人群在奔跑，镜头扫过的地方，地上似乎躺着不动得人影。
还有一些视频角度刁钻，像是躲在屋里隔着窗户拍的，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尖叫和一种.....非人的嘶吼。
陈默的心跳开始加速，肾上腺素飙升，睡意瞬间一扫而空。
他冲到窗边猛地拉开窗帘。
楼下的景象几乎让他血液凝固。
平时这个时间点街上应该挤满了早餐摊和上班族 而现在街上一片狼藉。
几辆汽车歪七扭八的撞在路边，车窗破裂，车门大开。
零星有几个人影在奔跑，动作仓皇。
更远处似乎还有几个人影围在一起......趴在地下做些什么？
一阵隐约的、不同汽车鸣笛的喧闹声从远处传来，像是无数人的哭喊和某种低沉的咆哮混合在一起。
手机还在震，一条老板的邮件艰难的挤了进来，标题是：“紧急通知：“全体员工居家办公，等待进一步....”后面的字还没显示完全，屏幕顶端的状态栏，代表信号的图标彻底消失了。
WiFi标志也灰下去了。
都他妈世界末日了还居家办公...陈默破骂道。
城市断线了.....断网断水断电，比想象中来得更快。
最初的混乱过去后，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沉默所在的公寓楼。
偶尔能听到楼下传来的砸门声、短暂的尖叫或争吵，但很快又归于沉寂。
人类社会关系的纽带，脆弱得超乎想象。
陈默靠着之前网购囤积的几箱矿泉水和泡面，以及冰箱里的一些存货，勉强支撑。
不敢开火，怕动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每天大部分时间，他都在窗帘的缝隙后面观察楼下。
那些游荡的人影越来越多了。
动作僵硬迟缓，步伐拖沓，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。
有时他们会突然暴躁起来，用身体撞击路边的店铺卷帘门，发出很沉闷的“咚.....咚......”声。
更令人心悸的是，一旦有活人因为恐惧或饥饿而跑出去建筑，那些漫无目的的徘徊者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，一拥而上......陈默亲眼见过一次。
一个男人抱着一个袋子从对面的便利店冲出来，没跑出二十米，就被西五个“徘徊者”扑倒在地。
惨叫声短暂而凄厉，然后就是...一种令人牙酸的撕扯声。
他吐了，胃里仅存的食物全贡献给了地板。
那不是狂犬病。
电影和游戏里的知识此刻苍白无力的浮现在脑海。
丧尸。
这个他在无数娱乐作品中见过的词，此刻砸的他头晕目眩。
恐惧不再是抽象的概念，它变成胃里持续不断的绞痛，变成了耳边自己心跳过速的轰鸣，变成了夜里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能让他惊坐起来的极度警觉。
陈默意识到自己这扇薄薄的防盗门，可能就是文明世界和外面那个地狱之间，最后的分界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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