搬进这栋老式公寓楼的第三周，陈远开始失眠。
不是因为隔壁夫妻的争吵——那对中年夫妻在第二周就搬走了，也不是因为楼下KTV的噪音——那家KTV据说因为消防问题停业整顿了。
是因为楼上。
确切地说，是因为楼上那总是在深夜响起的噪音。
第一次听到，是在一个周二凌晨，大概一点左右。
陈远刚结束加班，脑袋昏沉地躺在床上，意识正模糊地滑向睡眠。
就在这时，一种声音，沉重而粘滞，穿透了楼板，清晰地钻进他的耳朵。
嗤——啦——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，裹在粗糙的布料里，被人用力在地板上拖行。
声音缓慢，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，从房间的一头，移到另一头。
然后停顿片刻，又再次响起，嗤——啦——，往回移动。
陈远睁开眼，在黑暗中皱了皱眉。
搬家？
大半夜的？
他翻了个身，把枕头捂住耳朵。
声音似乎减弱了，但那种沉闷的摩擦感依旧顽固地存在着，像一只虫子在他敏感的神经上爬行。
第二天，他顶着黑眼圈去上班，在电梯里遇到了住在同一层的邻居，一个总是笑眯眯的、喜欢养花的老太太。
“阿姨，昨晚听到楼上有什么动静没？”
陈远试探着问，“好像是在拖东西？”
老太太想了想，摇摇头：“没有啊，我睡得早，没听见。
小陈你是不是刚搬来没睡习惯？
这楼隔音是差了点，有时候水管声都能听见。”
陈远点点头，没再说什么。
也许真是自己太累了，出现了幻听？
或者只是楼上的住户偶尔一次整理东西？
但接下来的几天，几乎每个深夜，只要过了十二点，那声音便准时响起。
嗤——啦——嗤——啦——规律，持久，从不间断。
有时会持续十几分钟，有时能断断续续响上一个小时。
陈远尝试过各种方法。
戴耳塞，但那声音似乎能穿透物理的阻隔，直接作用于他的耳膜。
播放白噪音，可在那沉重的拖拽声面前，雨声和海浪声都显得苍白无力。
他甚至试过在声音响起时用力敲击天花板，但那拖拽声只是短暂地停顿一下，仿佛楼上的“东西”被惊动了，随即又以更强的执拗感继续响起，嗤——啦——，仿佛一种无声的嘲弄。
他开始仔细观察这栋楼，观察楼上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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